北外滩,春末夏初草青青,百花开放鸟争鸣。我小的时候,此时会整天在户外活动,享受美妙的春光。那时候物质匮乏,大部分孩子的户外活动可以用“原始”两字来概括,最大的特点是不花钱或很少花钱,活动内容却丰富多彩,诸如打弹珠、翻纸片、踢毽子、捉迷藏、斗鸡(人与人用膝盖相互顶撞)等。如今生活条件好了,这些“原始”的户外活动已经基本消亡,取而代之的是室内“电子化”活动。当年我插队落户的乡下,还有一种叫作“斗草”的传统游戏。
△北外滩新建路(资料图)
斗草是一种古老的习俗。南宋诗人范成大的《四时田园杂兴》(其五)云:“社下烧钱鼓似雷,日斜扶得醉翁回。青枝满地花狼藉,知是儿孙斗草来。”这首诗的意思是:农民在这里祈祷丰年,点燃蜡烛、焚烧纸钱,还聚集在一起歌舞欢乐,鼓声如雷。大家喝酒宴会,直到太阳落山时,喝得歪歪斜斜的人由别人扶回家。沿路看到花花草草一片狼藉,知道这是孩子们斗草留下的现场。在这草长莺飞的日子里,孩子们以草相勾,捏住相拽,坚韧者胜,折断者败。斗草不需要特别的娱乐设施,只要有野花野草,就可以玩得不亦乐乎。
斗草是我国民间流行的一种游戏,起源于汉代。自唐朝起,斗草逐渐盛行,不但儿童玩斗草,成人也爱这玩法。唐人斗草的方式有两种:一种是比试草茎的韧性,方法是草茎交结成十字,两人各持己端向后拉扯。以断者为负,这种称为“武斗”;另外一种是采摘花草,以对仗的形式互报草名,谁采的草种多,对仗的水平高,坚持到最后,谁便赢,这就是“文斗”。
明 仇英(款)《汉宫春晓图》(局部),来源网络
宋朝以前,斗百草属于端午的一种习俗。而到了宋朝,除了端午,在清明及整个春天都有斗草活动。斗草这种游戏在我国古典名著《红楼梦》也有描述,第六十二回中写道:“宝玉生日那天,众姐妹们忙忙碌碌安席饮酒做诗。各屋的丫头也随主子取乐,薛蟠的妾香菱和几个丫头各采了些花草,斗草取乐。这个说,我有观音柳;那个说,我有罗汉松。突然豆官说,我有姐妹花,这下把大家难住了,香菱说, 我有夫妻穗。”
现代社会,我们不提倡随意攀折花草,斗草活动已经成为遥远的记忆。不过,或许我们应该像古人一样,放慢生活的节奏,多多聆听大自然的声音,细致体察大自然的点滴美丽。